子里转了一圈,见谷栗蹲在鸡窝旁剁食。
讪讪地拿起扫把开始扫院子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。
谷家陆陆续续出来人,渐渐有了说话声。
今天轮到二房做饭,赵氏抱着簸箕将灶坑里的灰掏出,端到鸡窝旁储存好,留着来年给菜园施肥用。
赵氏抖了两下簸箕,见无灰了便重新挂到墙上,掸了掸衣襟,“谷栗,喂完鸡进来帮我烧火。”
不待谷栗回答,赵氏已经抱着捆树枝进了灶房。
谷栗将菜梗倒入鸡食盆,又拎来一桶水对着鸡槽冲洗木板,这既能将残渣冲刷干净又给鸡添了水。
做好这一切,谷栗缓步进了灶房,灶坑已经被点燃,赵氏正往锅里放猪油。
白花花的猪油扫过锅边,落入锅底已所剩无几,葱花爆香,放入白菜添水。看似炖菜其实和水煮菜没两样。
谷栗望了眼清汤寡水的锅,默默往灶坑里添了把火,她动作慢烧火正好。
赵氏干活麻利,她端出发好的玉米面,双手拌合均匀,团成个团用力甩在锅边。
黄澄澄的玉米饼,沿着锅边贴一圈,做好这一切赵氏盖上锅,开始切咸菜。
“你昨晚端的什么进你爷奶屋了?”
谷栗往外挪了下,夏天烧火太受罪了,烤得浑身难受。
“紫薯糯米糕。”
赵氏手上动作一顿,啪嗒一声将菜刀丢在案板上,望了眼屋外压低声音,不善道。
“我怎生你这个傻子,有糕点不知藏着掖着,就算你不吃也想想你弟呀。”
赵氏声音像泥鳅一样顺着耳膜往心里钻,谷栗听得难受,往灶坑里丢了根树枝淡淡道,“我求爷别让我做妾。”
赵氏一时语塞,拿起刀愤愤地切咸菜,“人有的时候要认命。”
谷栗心中小人拼命地捂住耳朵,不想听赵氏说话,可现实是赵氏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妾室虽然不好听,但不缺吃喝,穿绫罗绸缎,不比你嫁个泥腿子强。你肚子在争气些,生个男娃,这齐家早晚都是你的。”
谷栗只觉耳骨震得生疼,忍无可忍道,“齐财主子嗣艰难,许是他自身原因。”
“胡说,哪有男人不能让女人怀孕的。我劝你长点心眼,别死犟死犟的,机会难得要把握住。”
“别像我似的嫁给你爹,吃不完的白菜干不完的活,还是个不顶梁的男人。”
“娘,”谷栗打断赵氏的话,“妾同奴隶可买卖,我若落到别人手里,命就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赵氏声音陡然拔高,“我是你娘,我能害你呀。”
“老二家的,饭做好了么?大早上就开始骂孩子,是不是闲的。”宗氏声音从外面传进来。
赵氏胆怯地望了眼院外,手指狠狠点在谷栗额头上,端起咸菜走出灶房,脸上重新挂上笑容。
“娘,饭马上好,我这就去摆桌子。”
谷栗丢掉手中树枝,脑海中的小人颓废地躺在地上,好烦,真的好烦,挣点币钱好难,好烦,真的好烦,想做糕点更难。
第8章 发现不得了的秘密
谷家因人太多,吃饭分两张桌,谷栗不在谷老头那桌,她捧着碗喝了口白菜汤,也不知她爷考虑的怎么样。
大早上问这事好像不太好,要不探探爹的口风,谷栗视线对上谷老二空洞无神的眼睛。
算了,一会在村里转转,散心的同时锻炼下腿脚。
饭后,谷栗将碗洗干净放好,迈着小方步出了院子。
本就没有目的地,走哪都是一样,小腿一抬一落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河边。
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谷栗特意寻个背人处。河水悄然流淌,河面映射出蓝天白云与树木倒影。
她蹲下垂头盯着河底,吧嗒吧嗒嘴。
“好久没吃鱼了。”
噗嗤,身后传来一声轻笑,谷栗缓慢转头,就见单修谨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。
四目相对,单修谨率先开口,“想吃鱼了?”
谷栗没理他,而是重新将视线落在河面上,河水清澈见底,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静静伏在河底。
单修谨的脚步声惊了河底鲫鱼,鱼尾溅起高高水花打在谷栗脸上。
低沉的笑声从身侧传来,谷栗侧头怒视,只见单修谨唇角轻扬,两个隐约的酒窝里,凝着莫名其妙的揶揄之意。
他抽出帕子俯身过来,谷栗想躲奈何身体反应慢,帕子落在脸上轻轻柔柔,临了还被人隔着帕子捏了一下。
单修谨轻咳一声,耳尖染上淡淡红晕,他仿若无事般将帕子放回袖中。
“昨天的事情我答应了。”
刚蓄满力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的谷栗,险些没闪了腰。
她狐疑地盯着单修谨,爷管严也知道反抗了?
单修谨起身从挎包中掏出墨条,手捧河水滴答到石台上,墨条轻轻研磨,很快积出一层墨水。
他将纸笔摊开,抬头望向谷栗,“说吧,怎么写。”
仗义多是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。
谷栗生怕再遇见位过目不忘的,但单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