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母,傻闺女一撅屁股她就知道没好屁。
待谷老头进屋,赵氏才放开她的手,“去灶房,一会我将饭给你送过去。”说着便去井边洗漱。
“我~不~做~妾,”谷栗一字一顿道。
赵氏身形微顿,没转身,而是拿起水瓢往木盆里倒水,胡乱地洗把脸。
“你今年及笄,到了该成婚的年龄。”
谷栗眼神暗淡,原来她知道这事。
赵氏端起木盆,将脏水倒在院子里,用清水将木盆冲洗干净放到墙角。
“齐家富户不差你口吃得,齐家三两银子你爷没收,都用作打点了。”
谷栗心中小人掐腰,合着谷家剜门捣洞找关系,就为了让她给糟老头做妾室。
她赌气道,“我~不~做~妾。”
赵氏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不做妾?要不是你长得漂亮,妾都没你得份。”
她语气尖酸又刻薄,指着院中菜地,“别人弯腰就能拔萝卜,你呢?半盏茶能拔回来速度都是快得,哪家会娶你这个累赘。”
赵氏越说越激动,眼眶微红似有一层水雾罩在眼睛上,她恶狠狠地盯着谷栗,言辞恶劣。
“若不是你傻,咱们家能成为全村的笑话,长辈的苦暂且不说,单说你堂姐因你至今未嫁,你两个弟弟哪天回来不带着伤,你倒好,在这和我说不做妾。”
赵氏如倒豆子般劈里啪啦说个不停,谷栗眼睛渐渐蓄满泪水,可她快好了呀,再给她些时间,她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。
第2章 被逼嫁人
谷老头不知何时端着一碗饭走了出来,对赵氏道,“你进屋吃饭吧。”
赵氏欲言又止,看了眼倔得跟驴一样的女儿,咬牙转身离去。
谷老头将碗塞进谷栗手中,拿过身后的小凳子坐下,抽出腰间烟杆捏了些烟丝,放进烟袋锅里点燃。
随着他的抽气,烟袋锅里火苗忽明忽暗,他吐出口白气悠悠道,“爷老了,也不知能养你到几时,也许我死后你爹娘能顶一阵,可若他们也没了呢,你还能指望兄弟姐妹养你么?你异于常人,爷只能给你找个富户,不需要劳作的人家养你。”
白色得烟雾悬浮在二人周围,院子里静悄悄,堂屋吃饭的人不敢出来,都竖起耳朵偷听,连碗筷碰撞声都不曾发出。
谷栗捧着碗眼泪一滴滴落下。
谷老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“你堂姐今年十六岁,已经交一年人头税了,过年你也开始交人头税,咱们家十张嘴就那几亩地,交了赋税勉强填饱肚子。”
谷老头停顿片刻,继续道,“我怕来年连嚼头都不够,”说完他猛吸一口烟,在胸腔里滚了一圈才缓缓吐出。
“他们都说你傻,可爷知道,全家就谷栗最聪明,你嫁去齐家定能自保。可你堂姐不行,她性子软绵又心善,若她去,不出半年便会被磋磨死。”
谷栗望着碗中得玉米饼和咸菜条,心脏一抽一抽得疼,她知道谷家难,也知道自己给全家带来了麻烦,可能不能不要放弃她。
她抬起红肿得眼睛,望向谷老头,半晌憋出句,“爷,等半年。”
再给她半年的时间,她一定能恢复如常,报答谷家养育之恩。
谷老头没看她,叼着烟杆望着远方。
寂静无声。
直到烟袋锅里的烟丝燃尽,谷老头磕掉烟灰。
起身,转身,离开时道了句,“人各有命。”
谷老头少时独自从南边逃荒过来,身上带着股狠劲,在谷家说一不二,决定了的事情没人敢反驳。
谷栗几近绝望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进碗里,她堂堂国家一级面点师,怎就活成了别人的累赘。
两条路明晃晃摆在眼前,让她选。
是给人当小六,靠脸皮讨生活苟延残喘,还是........。
堂屋渐渐有了走动声,谷穗端着新菜出来,见谷栗捧着碗立在屋檐下,便过去拨了些菜进她碗里,随后沉默离开。
各屋的门打开又合上,院内又重新恢复寂静。
天色渐渐暗下,谷栗终于有了动作,她将碗放到小凳上,起身向院外走去。
二房屋内,一直扒着窗户关注她的谷田,见姐姐出去,急得跳下炕,“娘,我姐出院了。”
说着便要去追,却被谷老二一把拉了回来。
眼见人没了身影,谷田急得直跳脚,若没他保护他姐铁定要吃亏,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谷老二的束缚。
他急红了眼,声音几乎用喊,“爹,你快放手。”
啪,一巴掌狠狠扇在谷田脸上,火辣辣得痛感让谷田呆愣在原地,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谷老二。
只见他神情似痛苦又似解脱,谷田转头去寻娘亲,发现赵氏背对着他,掩面哭泣。
十岁的他不知所措,直到很多年后,他才看懂那个背影,以及爹娘为何不让他去追。
谷栗很少出谷家,大多时都在训练四肢协调力,她以蜗牛般得速度向村口方向走着。
天色暗沉,零星月光透过枝叶洒落在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