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”谷栗努力扯出一抹笑。
笑得谷老头脑仁疼,他抢过木盆哐当一下丢在地上,豆子随着动作震得到处都是,沽溜溜一颗滚到谷栗脚下。
谷栗集中精力,弯腰拾起黄豆,放在手心递到谷老头眼前,笑道,“爷。”
啪,手中豆子被打落,谷栗忍着痛笑道,“爷,我捡豆子很快,说话也快,能不去做妾么?”
经她一提醒,谷老头才反应过来,谷栗动作确实快了许多,他指着不远处绿豆,“将它捡起来给我。”
谷栗眼中迸发出喜悦,她集中精力迈腿,弯腰,捡豆子。
哐当。
谷栗动作一顿,随后捏紧手中绿豆,起身回望时只剩紧闭的房门。
院里空荡无人,远处传来几声鸡鸣,她弯腰将洒落一地的豆子装入盆中,抱着它继续站在谷老头门外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,村里逐渐有了动静。
谷老头再次开门时,淡定多了。
人就是这样,惊吓多了,心理素质就会变强。
谷栗抱着盆倔强地看着他,“我挣钱,不做妾。”
谷老头气笑了,他二儿子打死放不出个屁的,怎会生出这般倔强好强的女儿。
谷栗的努力全家都看在眼里。
就因为天天都能看到,所以谷栗的进步便很容易被忽略。
谷老头伸手抢盆却没拽动,他又拉了两下,依旧没拽出来。
“还说不傻,大早上你抱着它做什么,松手。”
谷栗抱得更紧了,“爷,我会做面食,我能挣钱。”
谷老头松手,揉着发疼的脑仁,“去给我打盆水来。”
谷栗狐疑地盯着他看,生怕一转身他又不见了。
谷老头不悦道,“快去,我怎么有你这个傻孙女。”
谷栗一步三回头地打了盆水送到谷老头面前,谷老头简单洗漱后将帕子丢到一旁,坐在屋檐下冲谷栗招了招手。
谷栗抱着盆豆子乖巧凑了上来,谷老头揉了揉眉心指着木盆,“你将它给我放下。”
谷栗闻言不情不愿将木盆放到脚边,起身就开始给谷老头做广播体操。
原地踏步走。
第一节,伸展运动。
一二三四,二二三四..........
谷老头看得目瞪口呆,半晌才找回理智,他砰下从凳子上站起,快速将谷栗高举的胳膊放下。
谷栗喜道,“爷,我动作连贯不?”
谷老头气得两眼昏花,声音颤抖道,“你若想多吃两年饭,便少作妖,我若气死了你也得嘎。”
谷栗急切道,“我可不做妾了?”
谷老头叹了口气,整个人仿佛苍老不少,“齐家纳妾机会难得,错过这家很难有富户愿意养你。”
他抬头看向一直等结果的孙女,心中纠结万分,“半个月,若半个月没人愿意拿三两银子娶你,你便认命吧。”
这是齐家纳妾的最后期限,谷老头话落,落寞地走开。
谷栗深吸一口气,她爷还是讲理得,这不两条死路变三条了。
她颓废地坐在屋檐下,谷家能养她这么久,临了还给她找了个归宿,也算仁至义尽了。
晋国女子十五岁成婚,十六岁未嫁交人头税,过十七岁未嫁父母受罚。
过年堂姐十七,她十六。事情逼到节骨眼了,不嫁人都不行。
可不知为何心里依旧疼得厉害。
胸口闷闷得喘不上来气,她很想将糕点配方写出来,可整个谷家没一个识字,她也是文盲。
思绪到此,谷栗有了主意,她起身从灶房顺了个窝窝头,边吃边往村长家走。
她想找单修谨帮忙,只要糕点方子能卖三两,还了齐财主纳妾钱,挺过半年她就能活动自如,谷老头也不用天天怕自己饿死。
谷栗走路慢,从村西头走至村东头用了半个时辰,临到村长家才将最后一口窝窝头吃尽。
她站在单家门前组织好语言,朗声道。
“请问单修谨在家么?”
因她声调高,吐字清脆很快便跑出个稚童。
他好奇地跑到谷栗身边,仰着头脆生生问,“你找我小叔什么事?”
谷栗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,勾起一抹笑意,不待搭话便见单修谨穿着灰色短衫走了出来。
大手附在稚童脑袋上,轻轻晃动道,“进屋把饭吃完。”
稚童冲着单修谨做了个鬼脸,哒哒跑进屋里。
似乎打扰别人吃早饭了,谷栗内心有些小尴尬。
单修谨噙着笑小声道,“找我浪迹天涯去?”
谷栗内心翻了个大大白眼,面上却勾起抹温和得笑,将组织好的话道出。
“单修谨你能帮我个小忙么?”
单修谨有瞬晃神,谷栗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,单单往那一站若不动,不开口,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只可惜她是个傻子,单修谨内心惋惜。
“哦,说说,我能怎么帮你。”
“我想写个配方拿去县城卖。”
单修谨勾起抹笑,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谷栗身上,“求我帮你卖配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