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宝林
“康王殿下，太子殿下私底下给了你多少银钱？”贺清笳问道。
贺清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，李纯简将绿箩转移到别处养着，方便太子与绿箩偷情，等到绿箩怀有身孕，再接入大明宫，册封为宝林。
李纯简这么做，必定被太子妃王氏以及背后的世家琅琊王氏所记恨。太子总要给点甜头，无非是李纯简心心念念的金钱。
“清笳，我们明年开春就要成亲了。若是运气好，明年下半年你怀上小宝宝，需要花钱吃补品，小宝宝出生之后还要请乳娘，我确实很缺钱呀。”李纯简摇晃着贺清笳的胳膊，桃花眼儿水雾朦胧。
“康王殿下，我家娘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，还妄想小宝宝！”绿筠撸起袖子，怒不可遏。
话音刚落，怨歌行来了客人，正是太子宝林绿箩。
绿筠见状，顿时傻了眼。这绿箩，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“贺东家，奴家想订制一款素雅点的团扇，陪着殿下吃火锅的时候可以扇扇热。”绿箩嫣然一笑，语调柔腻。
“吃火锅呀，偶尔也叫上本宫。”李纯簌笑得促狭。
李纯简则是躲在贺清笳的背后，唯恐被绿筠胖揍。
“宝林夫人，我屋里头还有一些图样，不如进去瞧瞧。”贺清笳淡淡地道，眸光也是淡漠的。
语罢，贺清笳带路，捎上绿筠，领着绿箩，又示意李纯简拦住李纯簌别跟上来，进入后院。
后院，疏於打理，白雪东一层西一层。
到了卧房，贺清笳准备出去沏茶，却被绿筠拉住。
绿筠这是害怕与绿箩单独见面，央求贺清笳撑场面。
贺清笳便挑选了一个角落坐下，托着下巴，眸子微闭。
“二姐，我终於见到你了。大姐描述得没错，你像小太阳一样明亮。”绿箩蓦然扑入绿筠的怀里，热泪盈眶。
“你不是绿筱？”贺清笳问道。
“安泰公主，你也有猜错的时候。”绿箩冷笑道。
接着，绿筠捂住绿箩的嘴巴，眼神凌厉，充满警告。
“介不介意给我摸一下骨头。我学过一点相术，比阿筠小还是大，摸一摸便知。”贺清笳站起身子，目光冷凝。
绿箩略显犹豫，被绿筠捉住手腕，拖到贺清笳跟前。
绿筠心思简单，尤其是经历了青莲教，愈发不愿意多想。在她看来，姐姐绿筱代替贺清笳，死在金陵战役，足矣。那位橘奴，已经死了，她不应该将橘奴与绿筱联系起来，反而脏了绿筱的形象。
贺清笳认真触摸，眉头蹙蹙，最后叹气。
“娘子，比我小还是大？”绿筠急切问道。
骨相这事，可以削骨更改，非一般人能够承受。这也是橘奴死后一段时间，贺清笳意识到，却没有在意。绿筱若是想要赔偿，明确告诉她即可，如此兜兜转转，所图不小，却不是她能够满足的。
“小。”贺清笳轻叹道。
绿筠听后，松开了绿箩。
“二姐，你这下相信我吧。”绿箩笑道。
“宝林夫人，你如何证明，你是我的妹妹。”绿筠恼道。
“二姐，大姐说了很多很多关於你小时候的丑事。大姐说，你偷穿过安泰公主的衣裳，还不小心弄脏，便哭着去寻她，帮忙清洗干净。”绿箩似笑非笑，带出一丝幽怨。
“好吧，我信了。”绿筠脸颊羞红。
“宝林夫人，今天除了认亲，还有什么事情？”贺清笳问道。
“贺东家，很关心奴家。”绿箩娇嗔道。
“绿箩，看在你是我的妹妹的份上，我有一句忠告，你得听着。东宫这口浑水，别去淌了，你不会有好日子过。你这胎若是庶长女，你依靠太子的宠爱，还有活头。如果是庶长子，那就是一出生会被扼杀，都不必太子妃亲自动手，谢皇后自然会派有经验的嬷嬷出手。”绿筠板着小脸，一字一顿。
“二姐，我没有怀孕，殿下骗太子妃的。”绿箩娇媚一笑。
“那你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。你要是假装小产，太子妃顺势而为，整得你这辈子都难以受孕。”绿筠伸出食指，轻点绿箩的额头。
其实，绿筠是知道她有妹妹的，不止一个，都被卖出去。
绿筠当初跟着贺清笳，在大明宫站稳脚步，曾经告诉过绿筱，想要将她们都找回来，妥善照顾。绿筱却说，她们或许过得很安稳，不乐意被揭穿伤疤。绿筠向来尊重绿筱的说法，不再坚持。
“二姐，扬州瘦马是不可能怀孕的。”绿箩失笑道。
绿筠听后，将绿箩揽入怀里，轻拍绿箩的背部。
贺清笳扫过绿箩故意露出的得意笑容，欲言又止。
自那日相认以后，绿箩没有出现，而绿筠时常打探绿箩的消息。贺清笳制作了一把绸绣花蝶图面象牙雕竹节纹边柄团扇，绿筠抢着送入东宫。
绿筠回来的时候，眼睛哭肿，跪在地上，拽着贺清笳的衣袖。
贺清笳一时间思绪纷飞，有些凌乱了。她能够想到的是，绿箩假装小产，太子妃嘘寒问暖。
“娘子，这太子妃太狠毒了。绿箩假怀孕是不对，设计太子妃碰撞了她而小产，更加不对。但是，太子妃送过去的补品，导致绿箩脸上起了红疹，又痒又疼，抓破之后，直接烂掉。太子见到绿箩这张烂脸，哪里还有怜惜之情，太子妃就可以趁机将绿箩挪到静园里，自生自灭。娘子，您想想法子，委托康王殿下，将绿箩接出来。我存了一点私房钱，照料绿箩，绰绰有馀。”绿筠啜泣道。
“阿筠，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，对太子妃有什么威胁。太子妃可是出身於琅琊王氏，打小就耳濡目染宅斗的本事，倘若不是足够出色，又怎么会被推选出来送入东宫。”贺清笳低声道。
贺清笳的言外之意是，绿箩毁掉了自己的容颜。
“娘子，我不相信。她这么作践自己，有什么好处。”绿筠瞪大眼睛，使劲摇头。
对呀，如此作践，没有任何好处。绿箩想要给太子妃一个恶名，也得看琅琊王氏同不同意。
贺清笳想不通，也答不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