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的空间狭隘逼仄。

　　不到二十个平方。

　　四周的墙面是一片单调的灰白色。

　　几处墙皮已经剥落。

　　屋子中央，摆放着一张陈旧的金属审讯桌。

　　桌面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金属划痕。

　　桌前，则放置着一把椅子。

　　椅子的金属扶手已被犯人们磨得发亮。

　　为了防止犯人因情绪激动而做出过激行为。

　　审讯桌与审讯椅的腿部都被牢牢地焊接在地面上，坚如磐石。

　　此时，兰石力正受困于此。

　　他的双脚被铐在桌子腿上，双手则被固定装置锁在桌面上。

　　除此之外，他的腰部也有一道“安全绳索”。

　　兰石力如同困住的野兽般不断扭动身躯，试图挣脱禁锢。

　　他的手腕脚腕磨破了皮。

　　随后，又流出了血。

　　伤口在他的扭动中，越来越深。

　　然而，他的挣扎皆是徒劳。

　　他似乎已分不清什么是现实，嘴里不嘟囔着：

　　“钟总，我一定全力以赴。”

　　“你好，我叫兰石力，我成功了，嘿嘿。”

　　“上市，上市，嘿嘿。”

　　两名警官坐在他对面，一张实木桌子前。

　　一名警官负责记录，另一名则负责审讯。

　　“兰石力！昨天下午你在哪儿？”

　　听到自己名字，兰石力惊恐地停止摇晃，慌乱地四处张望。

　　当他发现四周没有人时，又抬起头，试图在上方寻找喊他的人。

　　天花板上，正对着他的，是一盏昏黄的吊灯。

　　灯罩微微晃动，光影在兰石力仰起的脸上摇摆不定。

　　咦？

　　钟总？

　　兰石力直视灯芯数秒。

　　刺目的光从灯芯处散开，这让他想起了那面破碎的镜子，和镜子中四分五裂的自己。

　　脑海中闪过的每一个画面，如针扎般刺激着他的神经。

　　他又开始疯狂地扭动身躯。

　　这次更加剧烈！

　　焊接在地上的桌子腿，似乎都发生了轻微晃动。

　　脚腕的伤口处，鲜血渗出，顺着脚踝流向地面。

　　“魔鬼，你....不是人，你是魔鬼...”

　　“咚咚咚...”

　　兰石力双眼通红，不顾一切地用头撞击桌面。

　　他害怕。

　　害怕头顶上那盏发光的灯。

　　他想逃离。

　　可这四周在他眼里，空空荡荡的，毫无出路。

　　为了躲避上方的灯，他只能找个地缝钻下去。

　　“咚咚咚...”

　　一张金属板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
　　他试图用头部将金属板撞开，然后钻进地下。

　　不这样做的话，头顶上的魔鬼就会追上他，夺他性命！

　　然而，无论他如何撞击，金属板都丝毫没有裂开的意思。

　　兰石力心急如焚，一边撞，一边地嚎啕大哭：

　　“鬼，他是鬼，鬼，快跑...”

　　看到这一幕，两名审讯警察心里都犯起嘀咕。

　　他们平时接触最多的，就是形形色色的犯人。

　　其中，有不少犯人会通过装疯卖傻来换取减刑。

　　这种事他们见得多了，所以潜意识里总觉得兰石力也在装。

　　毕竟他们在酒店刚见到兰石力的时候，兰石力还是正常的。

　　“咚咚咚...”

　　“他不是人，他是鬼，他不是人，他是鬼...”

　　看着兰石力这近乎癫狂的状态，两位警察面面相觑。

　　难不成兰石力真疯了？

　　一时间，办案经验丰富的他们也有些拿不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