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劲儿过去，温凉脑袋里依旧嗡嗡作响，浑身沁出一层薄汗，泛着冷意。
她拉上被子盖上，把乱糟糟的思绪扔出脑海，闭上眼睛睡觉。
躺了许久终于入眠，却睡的极浅，半梦半醒。
破碎的画面一幕幕在她脑海闪过，温凉想要抓住什么，却又什么都抓不住。
一觉醒来，身体不仅没有得到休息，反而觉得很是疲惫。
阿姨做好了午餐，敲门叫温凉吃饭。
温凉躺在床上不想动弹，就叫阿姨送进来。
她没什么胃口，简单填了填肚子。
放下筷子，温凉犹豫再三，拨通了贝拉的跨国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，话筒内便传来贝拉热情的声音，“亲爱的，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？最近怎么样？”
“现在工作减少很多，除了孕后期身体有些不适外，其他都还好，你呢？”
“哈哈我跟亚度尼斯自驾游，已经出来一周了，沿路风景真不错。”
“真好，”温凉羡慕地说，“我也喜欢旅游，有机会我们一起。”
“说真的，当初上学的时候，我们就约好学年结束后一起去旅行的，谁知道你突然就回国，联系不上了。”贝拉叹气，惋惜地说。
“突然回国，联系不上？”温凉抓住了这几个字眼。
“是啊，学期末可能是因为准备考试的原因，我们联系的不多，本来我想等你考完再联系你，谁知道就联系不上了。”
“当时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贝拉认真回忆了一下，“好像是六月下旬吧，那时候你病的越来越严重了……”
温凉更好奇了，“我那时候生病了吗？什么病？”
“这是比较隐私的问题，我也没有刨根问底，只记得好像和肾有关，总之你那时候需要服用激素类药物，胖了很多。”
温凉：“……！”
入职傅氏后，每年都有员工体检，温凉非常清楚，她的肾没有任何问题。
那时的她一定撒了谎，胖不是因为激素药物，而是因为怀孕！
想到这一点，温凉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照片是真的无疑了。
可孩子的父亲是谁呢？孩子现在又去了哪里？她为什么会失忆？
六月底分娩，若是足月，算算怀孕时间，大约在前一年八月底九月初，若是非足月，九月十月怀上的也有可能。
也就是说，她刚到费城不久就怀孕了。
温凉简直不可置信。
那时候她很喜欢傅铮，怎么会那么快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？
会不会她是别人逼迫的？
她继续问，“贝拉，我在费城交换时，平时的心情怎么样？有没有行为异常的地方？”
“没有啊，”贝拉想了想，回答道，“平时心情……还是挺开心的，你后面因为生病还休学了一段时间，我去看望你时发现你因为吃药胖了很多，身材走形，如果是我早就难受死了，但你却淡然处之，一点没有被此事影响，还告诉我人不能只看外貌，那时候我可佩服你了，哪个女人能不爱美呢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温凉扯着嘴角，心底更凉了。
听贝拉这话的意思，她……似乎不是被迫的？！
那她更加好奇了，是什么样的人，能让她在喜欢傅铮的前提下和他谈恋爱，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？
“你怎么突然好奇以前的事了？”贝拉问。
“……是这样的，最近去检查身体，和医生提到了之前车祸失忆的事，医生说我脑子里的血块早就没了，生理健康，若是多回忆一下，说不定可以想起来。”温凉面不改色地说。
“哦，那太好了，你想知道什么？中国那句古话叫什么来着，知……”
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旁边开车的陈靖远补了一句。
“对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“我想知道，在费城我跟谁谈过恋爱？”
贝拉愣了一下，“没有，你没有交过男朋友，倒是有人追你来着，可惜你没有接受。”
“……没……没有？”温凉错愕地问。
那她是怎么怀孕的？
“是啊，你跟我说过，你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，没有放下之前，不想谈恋爱，耽搁别人。”
“那……我身边有走得近的男生吗？”
“有，kevin，他喜欢中国文化，你们交流挺多的，不过后来他跟你表白，你拒绝了，其他男生同学嘛，都只是普通朋友。”
看来不是他们。
温凉皱了皱眉，“还有吗？其他的我有好感的男性朋友。”
“有好感的男性朋友？”
贝拉直接道，“那不就alex吗？我记得当时，你在群聊中拜托艾利克斯帮你寻找合适的公寓，找到了之后，我陪你去看房，在那里第一次见到艾利克斯的时候，你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，说是差点认错了。当时我不理解，不过现在明白了，他跟你喜欢的那个人长得确实很像。”
“当时我们走的很近么？”
“嗯，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，艾利克斯是会长不假，不过他只是提供一个华人交流的平台，时不时组织一些华人聚会的活动，引导大家互帮互助，但是呢，由于工作很忙，他很少会亲力亲为地帮助某一个人。你是一个例外，当时我们都看得出来，艾利克斯对你有好感，你也在我面前提过几次，艾利克斯是个很好的人，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。”
温凉沉默了几秒钟：“……没有其他人了么？”
“没有了。”
“好，我明白了。”
她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，和贝拉闲聊片刻后，挂断了电话。
温凉把手机扔在床头桌上，抬手揉了揉眉心，内心沉甸甸的，忽地生出一种无奈之感。
霍东城。
如果她真的在费城生过孩子的话，他是孩子父亲的可能性最大。
回想起她和霍东城重逢后，霍东城在群里发现她后，主动加了她微信，邀请她去采风，指点她拍照，如贝拉所说，他对她的态度确实比较亲近。
这么想着，温凉又拿起手机，打开和霍东城的微信对话框，把聊天记录翻到最上面。
几句简单的聊天之后，霍东城发了一条语音：“你删了我之后，我以为你讨厌我，回国之后也不敢打扰你的生活……”
这句话当时她并未多想，现在看来竟有些似是而非的暧昧之感。